我早该想到的,居然还会上他的当。这七年里,明面上暗地里,我都和他打过不少交道,关于他的认知也是一塑再塑。
他哪里是保守派,明明是他父亲安插的眼线。他和他父亲都是新潮的改革派,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两父子将整个铃木家的人耍得团团转,还骗过了加茂家的人。
铃木他可是间谍,还是从小就培养的间谍。他把两面三刀,虚与委蛇这种事情练就得炉火纯青,小小的耍赖对他而言又有何难。
一想到我曾经在这位大内奸面前吐槽自己没脑子当内奸我就觉得羞耻。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茶室。
这些年我得到铃木许多帮助。不说别的,就说每次灰原来京都附近出差,我都会找铃木要那个美味的饭团。就这个人情也足够铃木耍我了。
所以仰人鼻息的我气势一弱再弱,铃木“无耻”的行径一进再进。
06年接下国外那个任务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故事变成了现场这样。我以为我永远会待在东京跟在夏油杰身边,可实际上我一个人在京都生活和他们两个算得上政敌。我以为我的朋友只会是我看见的那些人,没想到还能和铃木和星野成为朋友。
我踩下油门朝山下驶去,能够作为人活着就要活着,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没有人能预测。
所以何必呢?今天应该下完那盘棋的。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想让我记得这盘棋。他和我做约定,让我不要轻易丢掉自己的性命。
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准,未来瞬息万变,我不敢保证但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他和我都是清醒的成年人,两个人都知道这个约定的脆弱,但还是这样做了。换做07年的我,在铃木自顾自离开之后我就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单方面强硬拒绝。
所以五条悟说我变了是指这里吗?可那个时候我们俩聊的东西好像与这个无关。
说话说一半,他也变成无聊的大人了,所以我现在最喜欢灰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所以绢索这种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狗逼,藏得也太深了,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在藏得这么深的情况下还能在后面轻易颠覆加茂家的权力架构。
机械丸是加茂家收养的,但我把从发现他到他的事情尘埃落地所牵扯到的所有人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我记得绢索占领加茂家之后有一个老头子是他的忠实粉丝。我借着‘礼节’的机会去疗养院一一拜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问得太明白,容易被绢索察觉,如果问得太浅显,那就是无用功。
加茂宪纪在这一点上帮我了大忙。他名字的读音和宪伦的一模一样,很适合用来打马虎眼。
的确有人表现得有些异常,可说来说去都是宪伦从前的往事,浑浊的老眼里还能流露出腥红的渴望。
这种眼神让我很不适,快要爆发的适合接到了加茂幸二的电话,有新的任务指派给我。
最近在全国各地都毫无规律地出现了普通人莫名其妙被诅咒的例子,最早的例子可以追溯到16年10月,但因为发生的地点千差万别,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的生病。直到1月大规模出现之后才被引起重视。那些被诅咒的人没有任何异样,各项生命体征全部都是正常的。
他们只是变成了植物人,额头都有意义不明的符号。
诅咒详情不明,来源不明,诅咒对象毫无规律。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探访这些被诅咒陷入沉睡的人背后的故事,是否有什么是他们周围人隐瞒了没有告诉高专的。
接到这个任务之后我就去找五条悟让他用六眼看了一下这些人的状态,一一看过之后他告诉我们这些人部分体内有两个灵魂,但大多数都只有一个。
至于咒物的气息,他说他没看出来。如果这些人体内有咒物,那现在大概率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
想想也是,哪怕不考虑肉体对咒物的耐毒性和时机尚未成熟,绢索也要考虑六眼能够看到他们体内的情况。
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怎么可能在这里算漏。
夏油杰目前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但在去年年底绢索就开始行动。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找到了通灵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