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跟我说话的是夏油杰。
我躺在床上跟他抱怨不公平,为什么夏油父母可以接受,为什么我父母就不行,明明之前关系那么好,明明我母亲很喜欢夏油母亲。
他安慰我:“这是很正常的吧,纪阿姨一直很爱你,怎么舍得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旋即,他又叹了一口气:“我应该一个人解决的,要是当时你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我感到烦躁,忍了忍没说话。我还在想把自己软禁起来的母亲,无暇顾及他的自责。
我总觉得母亲知道的比我想象得要多。
夏油杰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就从阳台翻回他的房间。
秋季快要开学的时候,我的母亲终于回归正常了,她恢复到了从前,仿佛那件事情没有发生。
唯一变化的是我父母开始不待见夏油一家。他们不会拦着夏油杰,不会阻拦我们一起行动;夏油杰向他们问好,他们也会回应,但是没有以前那种真心把他当自家小孩的亲昵。
夏油父母的示好他们更是视而不见。
我家和夏油家的关系变得微妙。
所以阳台快变成我和夏油杰联系的“正规途径”。
佳织时常传简讯给我,偶尔会给我和夏油邮寄礼物。有时候是海边的贝壳,有时候是神奇的种子,有时候只是糖果。她还给夏油杰邮寄过一本书,好像是已经快要失传的拳法。
我们通过这些礼物,去猜测她到了什么地方。
………………
02年,我和夏油杰即将毕业的那个夏天。佳织结束了旅居的生活状态,回到东京定居,和我约在六本木见面。
定居的原因是她怀孕了。
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下巴快掉到地上,佳织的人生进度也太超前了。十八岁和恋爱三个月的人结婚,二十一岁怀孕即将生子,日本计划生育的部门应该给她颁奖。
“你这么惊讶吗?”佳织笑着坐在我对面,手撑住脑袋:“虽然本来就是想吓你一跳来着,但是你的反应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
“你怎么在简讯里不告诉我,”我皱皱眉头,不赞同她的做法:“我可以去你家找你的。”
“就是因为你会这样想,才不提前告诉你”,佳织把菜单递给我,有些无奈:“我是想活动活动。但是一般人都不会让我跑这么远。”
她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敲了敲:“等你以后就知道了。对一个被严加看管的孕妇来说,外面的一切都是有吸引力的。”
“那——”我话还没说完,她就眨眨眼睛,露出虎牙:“我偷偷跑出来的,但是有留纸条。而且我丈夫也未必不知道。”
我被她的笑容晃了神。虽然佳织一直都很宜室宜家,但只要露出她的那颗虎牙就会发现她其实还是小孩。
“这些都是可以吃的吗?”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菜单,满心满眼都是怀疑……这些真的都是孕妇可以吃的吗?炸鸡、冰淇淋、火鸡面……
“完全没问题,医生说过啦,可以适量摄入。不过我丈夫根本没听见,完全不允许我吃。”
“所以我只能偷偷吃。”
等分开的时候,佳织强烈拒绝了我的护送,坚持要自己回去。
她温柔地摸摸肚子,眼底是无限的温柔和期待:“现在才第6个月呢,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预产期在12月25日,是圣诞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