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多照顾照顾家里,公司这么多年,你贡献了不少,弟妹平时没少跟你嫂子嘮叨,说你经常不著家,弟妹性子刚烈,我看啊,你这臭毛病迟早要闯出祸来。”刘总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哥,你知道的,平时应酬那么多,我这也是没办法。”老汤试图辩解,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
“你別跟我显摆自己有多重要,別以为我不怎么管事就不知道情况,有多少应酬是你必须要去的,你跟我说说?就拿这个月举例。”刘总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眼神锐利。
老汤低下头,不敢再狡辩。他们这个刘哥精明得很,虽然对他们这些老兄弟平日里也很宽厚,但是碰到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等著挨骂。
不过他也习惯了,骂过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刘哥向来不记仇,有火都是当场发完就结束,就怕他不发火憋著。
当年有个和他一起退伍的兄弟,就是一时起了贪恋犯了错误,事后还死不承认,刘总当时没吭声,也不发火,不到3天,就安排人送他回了老家,这么多年不许他们再来往。
“你们平日这些费用我从来没有细查过,公司管理我向来也是以你为主,但是今天你自己说说,去年利润下滑了多少?”刘总紧盯著老汤,目光如炬。
“比前年大概下滑了23%。”老汤有些羞愧,对这些数字他记得还算清楚。
“总结报告上个月就放在了我那里,改进措施、改进方案、营销计划这些你们写了一大堆。我就问你,目前有什么进展?”刘总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发激动。
“还在等您的批覆。”老汤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哦,还在等我批覆。这个等的好,中间你给我打过电话吗?问过我吗?我这个月来了2次,你当面说过吗?你是第一天当总经理?”刘总的语气愈发高昂,脸也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这也是章平川第一次看他动了真火。章平川心里想著:这听起来確实不像人干的事儿啊,不怪老刘火气这么大。不过看著像演戏?敲打居多吧?
老汤额头冷汗一滴滴地往下滴落,他心里暗叫不好:完了,这次真完了。前台这个小姑娘是他最近的目標,每天只顾著和小姑娘说说笑笑,这姑娘本地人,有点辣手,不太好拿下,他也过了火急火燎的年纪,每天这么慢慢攻略其实也很享受。
这么多年他该奋斗都奋斗过了,现在只想享福,公司的大小事情他也习惯性撒手给一帮老兄弟看著,谁知道这会碰到枪口上了。
章平川看著对面刘总的眼神慢慢从严厉变得温和,他心里乐开了,这个瓜他吃的很饱,真没想到今天跟著出来还能见到这场面,他这就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刘总看老汤汗如雨下,语气也不再那么严厉:“把你那汗擦擦,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做事要知道轻重。”
“是,是,刘哥。”老汤赶忙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边上这是章平川,建筑公司副总经理,上个月进的公司,你们认识认识。”刘总向老汤介绍道。
章平川面带微笑,从容地站起身来,主动伸出右手,眼神真诚地望向老汤。老汤微微一怔,隨即扯著嘴角,勉强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伸出自己的手与章平川相握。
章平川清晰地感觉到,老汤的手心湿漉漉的,那黏腻的触感让他心里有些不適,而老汤似乎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份异样。
章平川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皱了皱眉,不著痕跡地將右手放在身后,左手自然地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试图藉此舒缓一下这微妙的气氛。
“你先去洗手间洗把脸,然后把今天下午那个活动的方案拿过来,准备两份。”刘总靠在老板椅上,目光平静却又带著些许不容置疑。
老汤赶忙点头应下,那动作有些慌乱,他颤巍巍地起身,脚步有些虚浮,朝著门口走去,背影透露出一丝狼狈。
“哦,对了,和文主任说一声,把公司的章程、各项预案、制度等下打包发一份给章总。”刘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老汤闻言,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般,愣在那里,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他的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这次是真的慌了神。
章平川听到这话,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忍不住想骂娘。
他在心里暗自腹誹:这不是拿我当靶子吗?我肉还没吃著,就要先被集火了。这刘总难怪在车上笑眯眯地拉家常,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真想给压力,別推我出来啊?我才拿多少钱工资?这事可不能干,得赶紧想辙。
“愣著干什么,快去。”刘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催促。
老汤失魂落魄地往外面走去,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脚步也变得沉重无比。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个空降兵什么来路?看著岁数也不像老刘私生子啊?
章平川敏锐地察觉到刘总的眼神往烟盒落去,他连忙抽出桌上的纸巾,快速地擦拭著右手上残留的汗液,动作嫻熟而自然。
隨后,他从烟盒里掏出两只烟,脚步轻快地绕过办公桌,走到刘总身边,微微弯腰,恭敬地將烟递给刘总。刘总接过一根,章平川迅速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苗躥起,他小心翼翼地为刘总点上烟。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缓缓坐下,脑海里却在飞速运转,思考著如何推辞这份差事。
刘总似乎看出了章平川的抗拒,直言道:“章总,这件事你先別多想,也別急著推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安防公司这边问题很大。我年岁比你长,不会坑害你的。整个系统你过一遍,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把问题按照你的理解梳理一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