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先一步开口,“明天是妈的忌日。”
项伟业表情闪过空白,他张了张嘴,脑袋像是卡了壳,他抬头去看墙上的电子日历,喃喃道:“一月二号,今天都已经一月二号了。”
往年提前一个月项伟业就会给项黎打电话提醒他回来祭拜,可今年项黎等了很久,直到忌日将至,他耐不住性子就直接回了家。
项伟业眼神发怔,嘟囔,“最近事情多,脑袋都有些糊涂了。”
“明天,咱父子俩去给你妈上上香。”
“……”
他低下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好像在记什么东西。
项黎刚想探过头去看,项父就已经将手机收好了。
“行了,我也要走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项伟业开始撵人,父子情深登时转变为六亲不认。
项黎手里被塞入刚加热好的热气腾腾的糕点,猝不及防地被刘聿恒礼貌送别至门口。
………
原封不动的来,原封不动的走。
项黎觉得今天的老项很奇怪,像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心事。
难不成是想黄昏恋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把妈妈的忌日都忘了……
项黎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糕点,郁闷地想,
哪个老妖精这么有手段,连他爸这个工作狂的芳心都能蛊惑。
话虽如此,但倘若项伟业真能遇见一个真心对他的人,项黎还是很为他感到开心的。
刘聿恒为他指派的副手比他想的要快,大概两个小时,四名年轻力胜的职业精英便准时来到项黎的办公室报道。
来滨城的这些天,项黎尝试找过别的办公场地,可碍于资金和效率,选来选去还是定在了总公司。
对面便是项原的办公室,他自回国之后便来集团锻炼,除他之外,还有一些同龄的项氏小辈做着清闲却没用的工作。
说是上班,实则混日子。项家旁支受着项伟业的庇护,有能力的去top高校进修,创业或者出国闯荡,没能力的便等上完本科安安稳稳地来当个职员和小管理层,活少钱多,安安稳稳过一声。
如果说项氏集团是项家的庇佑伞,那项伟业就是伞柄,凭一己之力支撑这个大家族的团结,繁荣,昌盛,甚至有余力控制其他企业公司的平衡,使得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
项家的每一个小辈都可以庸庸无禄,唯独项黎不行,他迟早要从项伟业手中接过重担,接过这个家族的兴衰,这个集团掌握滨城大半经济命脉。
往严重点说,交到项黎手上的不仅是项氏集团的继承权,更是滨城的未来。
责任很重,当项黎真正意识到这点时,他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项伟业不是没有后悔且怀疑过自己的教育方式,可他从小苦惯了,项黎幼年丧母,父子俩相依为命,根本无法狠下心对独子严厉教育。
更何况他在项家的威望,项黎从小就被各路亲戚哄着长大,高中贪玩学习不好就直接被花大价钱送去国外读top大学,可谓是在蜜罐子里长大,一点苦没吃过。
眼瞧着项黎大学毕业,集团面临交接之际,还如此无拘无束不务正业,项伟业两眼一黑。
真的慌了。
没受过挫折没有管理经验的白板小生陡然闯入商战会发生什么他再清楚不过,被那些黑心老油条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