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乜南星等的坐立难安。
洛楚站在他旁边也不说话，只在两人无意间眼神交汇时对他恭谨地笑。
乜南星等的心焦，忍不住想透过窗子瞧瞧屋内是什么光景，又担心洛楚会觉得他是想偷听他们谈正事，只能把自己想象成一尊耳观鼻鼻观心的雕像。
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门再次打开，出来的却只有洛芾一人，看起来还心事重重，埋着头就往外头走，全然忘记廊下还坐着个“望妻石”。
“阿旻！”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洛珩循声看去，灯火下的年轻人一袭青衫倒也算得上是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只是竟也直呼阿旻的乳名，这就有些讨厌了。
乜南星不知道短短一瞬洛珩心里闪过多少千奇百怪的想法，向前快行几步到洛珩面前，长稽道：“晚辈乜南星，见过靖南王。”
洛珩轻咳一声，板起脸来。
“差点把你给忘了。”
乜南星还躬着身，不知这话该怎么答，悄悄侧首看向洛芾。
可洛芾似乎还在神游，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好在洛珩很快又开了口，才没叫气氛尴尬。
“阿旻，明日到父亲这儿来用午膳吧。”洛珩瞟了乜南星一眼，“带着这小子一起。”
再回承晖堂，桌案前已经重新站了一个人。洛珩一声接一声的叹气，让那人不得不出言宽慰。
“大王莫愁，郡主从未接触过政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您一稍加提点她不就懂了？臣写那折子的时候还觉得商税使已是上上之策，郡主却瞬息之间就能想到支巡使这么个好主意。郡主如此聪慧，主意又正，假以时日定能担负大任。”
“仲齐，你家大闺女是你亲生的吗？”洛珩满眼真诚。
梁培被问的一懵，摸摸脑袋，结结巴巴地答：“是，是吧。我觉得是。”
“那她去年出嫁你是怎么笑得出来的？”洛珩用食指把一边嘴角撑出夸张的弧度，“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啊？”虽然一向自诩是最了解洛珩的人，梁培眼下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方才阿旻竟然主动去牵那小子的手！主动！”
洛珩激动地锤着桌子，“阿旻从落地就是我照顾着，事事我都亲力亲为，她小时候一生病就睡不踏实，那都是我一夜一夜地抱着她哄。这小子能有我对她好？她还关心他伤口疼不疼，她都没问过我伤口疼不疼！”
“大王，您那伤口马上连疤在哪都找不到了……”梁培在洛珩咆哮的间隙忍不住插嘴，“这醋吃的也太……太牵强了。
被人在背后骂了不知道多少句的乜南星连打了几个喷嚏。
“肯定是冻着了。洛楚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放个火盆在跟前。”洛芾说着就要把身上的风氅解给他。
乜南星眼疾手快地又帮她系回去。
“我不冷，你快穿好。这才好了几天就忘了扎针的苦日子了？”
乜南星又开始细数她身上那些旧疾，冬日里肺疾本就更容易复发，一旦发了病又要引出别的毛病来。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的身子已经经受不住几次大病了，若不是这几年悉心调养着，恐怕要活不过三十岁。
“你可别觉得我是吓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