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洛怀桑愣在原地,他甚至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称呼父亲。
不久后,洛珩再来书房陪他们上课,先生夸赞了他,洛珩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带了满意的神色,甚至伸出手准备摸摸他的脸,可他一句“爹爹”出口,洛珩就立刻变了脸色,不仅斥责他不知礼数,连带着阿娘也受了罚。
可笑的是,平息洛珩雷霆之怒的,竟是洛芾扯着他的衣袖说的“爹爹别生气。”
那天的情景就像梦魇一样困着洛怀桑十几年不得安眠。
其实洛怀桑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他厌烦的并不是洛芾,只是父亲的偏心。
可他只敢也只能恨洛芾。
再次想起这些,洛怀桑胸口憋出了一团火,转身把长枪扔给洛芾,自己从兵器架上又拿起一杆。
“洛芾,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洛芾掂了掂手中长枪,“是杆好枪,可惜我这个病秧子恐怕耍不起来。”
足尖一点跃到演武台上,洛芾换过洛怀桑手中的红缨枪,“这杆倒是不错。只是单是打一场未免有些无趣,二郎可敢与我赌一局?我若输了,世子之位拱手相让,此生不再踏足南州半步。”
“到时候可别去找父王哭鼻子。”
洛芾大笑,“桑儿喜欢去父王面前告状?”
“别废话。”洛怀桑横起银枪,“我若输了,也即刻离开洛家,再不回来。”
洛芾挡住洛怀桑进攻的架势,“离开洛家就算了,我可不想惹阿柠不高兴。敢不敢拿武备司来赌?”
洛芾言语中带着试探,但洛怀桑分毫不觉,应的干脆利落。
“想要武备司,得看你有没有赢我的本事!”
洛芾的长枪垂在身侧,红缨随风而动,洛怀桑右脚蹬地借力飞起,提枪指刺洛芾。
“铛!”
金属相撞的带来的颤抖震得洛怀桑虎口发麻,洛芾旋身躲过横扫的银枪,玄铁枪杆在演武台的地面上带出一道火星。
直到交手的第十一招,洛芾竟还没有真正的进攻过。
洛怀桑呼吸已乱,汗珠顺着眉骨滚落,浸湿了衣领。
“二郎,比武可不是比力气。”
寒光第十二次破空而来,洛芾终于做出了格挡之外的动作。后仰的身形在空中凝住,长枪自身后如毒蛇一般刺出,洛怀桑躲闪不及只能下意识收枪横挡在胸前。银枪刹那间脱手,而洛芾也顺着这股力后翻,在三步外站定,再次摆出迎敌的姿势。
洛怀桑长呼一口气,久久没有动作。
洛芾倒有些奇怪,半途而废可不像洛怀桑的做法,他一向是要和自己争到底的。
“洛家枪十三式还没使完呢,现在认输好像早了些。”
洛怀桑不语,转身往演武台下走,拔出斜插进土里的银枪,拂去枪头的泥土,回首斜睨洛芾。
“没有第十三式。”
洛芾皱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