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南星这是?在躲着自己吗?
“去吧。”桃老从身后推了洛芾一把,“现在就好好谈一谈。”
乜南星几乎与洛芾同时到了山门,洛芾一路从山上小跑下来,站到他面前时还有些气喘,腰间玉佩的穗子也因急行而胡乱缠作一团。
乜南星忍不住上手去将她掉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又去打理那团穗子。
等他将穗子根根分明地理顺,洛芾也喘匀了气,两个人对站着,谁也不愿先说话。
“主人,再不走天黑之前到不了驿站了。”
洛芾身后的阿宴幽幽开口。
阿宴是南岭巫族,前两年被当作奴隶卖到中原,被洛芾偶然买下。
其实那批奴隶有十几个,其余人得知洛芾要放他们自由时都是立刻欢欢喜喜地走了,只有连中原话都说不利索的阿宴固执地跟在洛芾身后。她瞧着瘦弱,没想到脾气犟得很,怎么都赶不走。
洛芾见她坚持,就留在了身边,只当和墨儿做个伴。
用乜南星的话说,阿宴这人什么都好,忠心、肯学、话也少,只一点,就是总冷不丁地来煞风景。
这话用在此时也是正合适的。
阿宴的话打碎了两人用目光织出的离愁别绪,洛芾眨了眨泛红的眼睛,低下头去解方才被理顺穗子的玉佩,塞到乜南星的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乜南星伸手要帮她系回去,洛芾却后退一步躲开了。
“你带在身上,省得在外头见了旁的姑娘便将我忘了。”
她少有的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痴,乜南星倒是手作无措起来。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怎么能拿?”他只当这是长久不能见面前的不舍,虽然在过去四年这样的分别并不少见。
“正是因为是母亲留给我的,我才要给你。”
洛芾推着乜南星的手,把玉佩往他怀里塞,“这玉是父亲尚在陆家求学时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今日我也把它送给你。”
乜南星呆呆的看着她,不敢去想她话中的含义。
“乜南星,今天我就要回家去了。”
清澈的眸底笼上一层阴霾,乜南星的嘴角挂上一抹苦涩。
果然要走了。
是了,她是南州的继承人,是不可能跟他在江湖厮混一辈子的。
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这四年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
“我还能……再见你吗。”乜南星聚起仅有的勇气发问。
那日之后,他隐约觉得洛芾大约是要回南州去了,因不忍心叫她为难,才决定今日下山去。
如果他们二人注定没有结果,那就让他做那个不辞而别的负心人罢。
洛芾猜到乜南星心里势必又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了,伸手捧起那张苦兮兮的脸,垫脚凑他眼前。
“乜南星,你要不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