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你自己看罢。”寇听雨砸吧砸吧小嘴道,“对了,景熙哥哥,阿娘说我的及笄礼定在了下下月立秋,那一日你会来吗?若是人很多的话,你是不是不方便露面呢?”
景熙嘴角含笑扇子不停,回她道:“嗯,我不便直接露面,只待晚间人散后我们再见面。”
寇听雨很是谅解般点头答应:“可以,但是我及笄了,是我的大日子。你要送我礼物,而且必是这府中没有的物件。可否?景熙哥哥?”
景熙凝视寇听雨的双眼,此时那大眼正目不转睛满是期待地望他,好似那无辜可怜的猫儿。配着眼睑下泛红的颜色,真真是泫然欲泣的姿态,好不让人怜爱!
景熙答她:“好,待你及笄礼成,我去空灵阁寻你。”
寇听雨立时咧开嘴傻笑,打破了刚刚那楚楚可怜的姿态,得意大笑几声后吃起了阿川端来的冷元子,边吃边夸赞:“哇噢!景熙哥哥,你这子午阁里人才济济呀!”
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握住景熙打扇的手腕拉近自己,低声问他:“小厨房的人也是官家给你派来的罢?”
景熙轻轻点头:“是,这子午阁里上下仆佣已近二十人,其中一半皆是官家后面派来的,另一半是寇府里原有的人。你若是喜欢,我叫她去你小厨房里罢。”
寇听雨立即摇头:“不要不要,就在你这里罢!我若是想吃了,我就随时过你这里就好了嘛!”
说完将还未吃完的冷元子递给了景熙,叫他也吃一点解解暑。
景熙放下扇子,接过白瓷碗,依言就着小雨刚刚用过的瓷勺用了一口,正思量着是依自己意愿放下瓷碗不吃,或是再上一碗给小雨。
寇听雨见他尝了一口后就停住了,知道了景熙是不喜欢吃,上前夺回了碗道:“你不喜吃你就说嘛!别浪费呀,我还要吃呢!”说着就着瓷勺继续吃起来。
景熙没来得及叫阿川再上一碗,更未来得及再拿来一个瓷勺,就见到小雨已吃得见底。
景熙哑然一笑,拿过帕子轻柔擦过寇听雨的唇角。
此时阿川正掀帘又端来了一碗,见到此处情景默默收回脚步退了出去,同时瞄见青竹早已在角落里静若鹌鹑。
*
及笄礼前,一日午后,寇听雨兴奋地跑进了子午阁中,怀中抱着一个锦盒,宝贝似的爱不释手,连连出声唤景熙前来。
“景熙景熙,我刚刚拿到叆叇啦!等了好久,你快出来,一起试试看看!”说着寇听雨将盒子打开,露出一副嵌于木柄上的圆形透明水晶,类似放大镜模样。
景熙亦是很好奇此叆叇,上前来细细观察着。
寇听雨握住木柄,将叆叇举至眼前,叫景熙拿过书来前。
然后寇听雨举着叆叇朝书上小字看去,“啊”了一声惊讶道:“什么啊!这不是近视的叆叇,这是老花眼的叆叇啊!”
寇听雨立时大失所望,将叆叇递给了景熙。
景熙拿过后细细观察试用了下,发现确实不能达到远视的目的。
景熙安抚寇听雨道:“叆叇不好用没关系,还是由我做你眼睛罢。日后我来给你读书。”
寇听雨耷拉着肩膀,无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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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及笄礼这一日,寇听雨一大早就已被李妈妈架起来不允睡懒觉,头发暂时还是梳成了少女样式,稍后会在及笄礼上由阿娘亲手将发式改为大宋成年女子样式,而后再插上发笄表示礼成。
这日所穿衣衫已备好,是一套繁复华丽的礼服。
里头是黄色右衽交领且袖口宽大的丝绸上襦,上头绣以花卉的图案,衣身较为紧致,腰间系以丝带。下身为锦缎同色长裙,裙摆极是宽大,垂坠感强,行走时如流水般飘逸。
最外面套了一件大袖衫,是一种宽袖长袍,衣身更为宽松些,月白丝绸与里衣形成对比,上有花鸟暗纹点缀。
臂间挽着一条云纹披帛,与里衣淡黄颜色相称。耳间腕间搭配了珍珠耳环及白玉手镯两对,周身一看显得优雅大气,寇听雨抬臂对镜对自己这一身甚是满意,只觉得重了些。
两位哥哥嫂嫂和侄子侄女们都最先来到寇府,与寇衡与大娘子请过安后,嫂嫂们来空灵阁看寇听雨。
寇听雨的两位哥哥,大哥名听海,现年二十八,目前为中央引进司副使,掌各国信使见辞宴赐、朝觐贡献之仪。
二哥名听澜,现年二十六,目前为中央将作监少监,掌宫室、城郭、桥梁、舟车营缮之事。
两位嫂嫂们亦是名门之后,嫁于哥哥们后顺利生子,都未出现过什么岔子。分府别过无需向公婆请安,哥哥们纷纷仿效着寇衡,后院也都清净,是以嫂嫂们都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大哥儿女都已三个,二哥只两个儿子。
嫂嫂们见到寇听雨如此柔美的样子,皆赞叹不已。
哥嫂们自寇听雨出生起,即从大娘子处得知这一小妹妹似小猴子般十分闹腾,搞得已至中年的爹爹阿娘二人头痛不已。
如今猛然见到被衣裳束缚住与以往印象大相径庭的寇听雨,这才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