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稍后再谈。
不远处，林弦正闭目穿行在书架间，灰白的眼眸没有焦距，却总能精准地避开每一个障碍，仿佛在追踪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气息。
禁书区前，周默的机械义眼不断变换焦距，手指留意着古籍封面上的细微痕迹。
暮色渐沉，陆凛突然在彩绘玻璃窗前驻足。
他修长的手指轻扣窗棂：东南方向。
沈昭循声望去，透过斑斓的玻璃，看见五个模糊的人影在废弃花园中穿行，穿着西装和晚礼服，应该是和他们一样的玩家。
林弦如幽灵般出现在他们身侧，声音轻若耳语：这个图书馆有暗门。她苍白的手指抚过书架边缘，但没找到打开方式。
周默无声地走近，手中泛黄的借阅记录散发着霉味：“找到几条可能有用的信息。”他机械义眼投射出几行闪烁的数据，有几本书籍在宵禁时段被借阅过。
暮色渐沉，沈昭四人重返餐厅时，发现长桌两侧多了五张陌生面孔。
一个双手缠满绷带的男子，旁边戴着医用口罩的女子似乎是医者；墙角，一个全身裹在兜帽中的男性在角落一动不动；队伍年长者不断严肃扫视着在场每个人，而赤足少女正对着空盘子喃喃自语。
正是他们下午透过图书馆窗户看到的另外一队玩家。
萧野那桌的喧闹声格外刺耳。红发男人仰头灌下一整瓶红酒，酒红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滑落，浸湿了敞开的衣领。
*粗口*，别溅我身上。高马尾女生嫌弃地挪开位置。
纹身壮汉正掂量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消防斧，斧刃在烛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晕。
最令人不适的是那个红裙女子，她将玫瑰花瓣塞进口中咀嚼，鲜红的汁液从唇角溢出，在苍白的面容上画出诡异的图腾。
当沈昭的目光与萧野短暂相接时，红发男人立刻别过脸，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餐厅大门无声滑开。一位穿着复古燕尾服的老者缓步走入，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口别着一枚造型诡异的怀表。
各位贵宾晚上好。管家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中午有些特殊事项抽不开身，有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趁现在各位贵宾都在，容我宣布几个公馆内的注意事项。”他枯瘦的手指轻叩桌面，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第一，每晚八点的戏剧演出，烦请各位贵宾务必准时到场。
公馆的主人先生无法容忍有人缺席，若各位擅自缺席，他可能会大发雷霆。
管家和蔼地微笑着。
第二，公馆目前部分地区仍在修缮中，为了保障各位在公馆内生活愉快，宵禁期间请留在各自房间。
“我可没听说过有宵禁！”萧野那队的高定西装男出声，“时间呢？”
“抱歉，因为是临时性的，还没来得及张贴告示。”他说着抬起手放在胸口，微微躬身，“宵禁时间是午夜至次日十点。”
祝各位用餐愉快。管家优雅地欠身鞠躬，透着老派贵族的从容。
或许是天黑后环境变暗的缘故，与其他工作人员不同，沈昭没在这位管家的后颈处发现银线。
他的皮肤光洁平整，连一丝接缝的痕迹都看不到，仿佛真的是个活生生的人类。
沈昭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所有侍者的后颈都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地闪着银光。
看来不是自己眼花了。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管家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