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乌漆黑的脸上惊现了一抹惨白,叫道:“谁造谣呢!裴嘉春和我家表哥?天塌下来了都不可能!太荒唐了!”
施人韦道:“不是裴姑娘吗?那是谁?”
太乌道:“是魏女公……等下,裴姑娘?”
韦三点头:“对啊!裴姑娘。”
“麻烦来两个人好吗?门外有个铁盒子搬不走。”
一个学子苦着脸来求援。
韦三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往外去,一边喊:“对不住裴姑娘……我来了我来了……”
“那储……公子是一个人去看风景了?”
太乌追了上去,道:“她好像白日吐了血,你悠着点!”
“水蛇滩太子山,偏僻如此,要么还是找个人去看看吧。”
百里征月不安地来回踱步。
百里悯一坐在檐下计算着时辰,低声自语。
“东方情白,这辈子他仍然是块硬骨头。”
……
他应该在来前剪一缕魏情头发的。
谢徴从坚硬的土地上站起来,握手一拢,将不争从豹子的头颅里取出。
他抬手解落被撕碎的白狐大氅,抖落掉青袍上沾染的草屑,拢袖而立,遥遥望向山顶的宫殿,跨过满地动物骷髅与皮毛,迎着愈加浓重的浊气向上而行。
两列光符在他身后环成巨大的圈,一面破碎,一面重续。
到底是走到这里了。
谢徴吞咽喉底上涌的血,挥动不争,一道白光撞向这扇紧闭的大门。
纹丝不动。
山顶被人下了阵法,时光久远仍然发挥着作用,纵然满山荒芜枯骨,这座宫殿却格外光彩华丽。
谢徴抬头,一列光符顺着他的目光蜿蜒照去,塔殿足有七层,宝顶是一朵含苞芙蓉,八条垂脊雕龙身,依次悬挂着金铜圆铃,层阁复叠,庄重敦厚。
青瓦赤木六方楼,是三百年前的宫殿造型,对应檐柱也是雕刻的龙纹,便能推测出这座宫殿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帝王或太子。
只是谢徴看不明白檐柱上的龙为何昂首叼花,正常大都是含的龙珠。
并且没有匾额。
他绕着塔殿走了半圈,陡然狂风大作,高空之上云破月出,清光泄满整座荒山。
谢徴的青袍与头发飞扬而起,颀长清瘦的身躯落入一双麻木滞涩的眼瞳。
他身后的光符尽数凋散,被风携入远山,谢徴再想要捏诀画符,却怎么也没用了。
灵力被完全压制。
他有了下山的念头。
下山吧,剪一缕魏情的头发再来。
——“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