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的无不正业*,却是专业人士口中的天赋型选手,让她始料未及。
见董只只不信,颜洛领她进办公室,播放一段劲舞团游戏录像:“这首曲子是最难的,能全曲Perfect的,全国不足三十人。陈鼎之五年前通关过两次,他是记录保持者,时至今日,没人超过他的分数。”
密密麻麻的箭头落下来,董只只看得头晕眼花,回想起在电玩城,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那股子疯劲,连她这个姐姐都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游戏看着眼熟,董只只想起来,去网吧查询高考分数,陈鼎之好像当时玩的就是这款游戏,把他从椅子上抱下来,还老大不乐意。
董只只无心之举,居然成为陈鼎之事业的领路人,这让她感到震惊。
颜洛拿出卖身契,打预防针:“做这行很苦,非常人所能忍,很多人苦练十年,未必有登台机会,我看好你弟,基础欠缺,胜在天赋过人。我不敢打包票,但会竭尽所能,带他去韩国闯一闯,最专业,也是最残酷的地方,能不能成,全凭他自己。你是他监护人,大致情况,陈鼎之跟我说过,你考虑看看。”
董只只犹豫不决,接过合同,塞进包里,说回家考虑。
关乎弟弟前途,她有必要和陈嘉弼一同商量,让颜洛带她去看看宿舍。
现在最关心的是,他住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颜洛领她去边上的一幢两层矮楼,一楼是食堂,眼下快到餐点,进门便闻到肉香味儿。
她站在窗口看了会,荤素搭配,比她做不知道要好多少。
宿舍两人一间,地方宽敞,比她家还大,独立卫生间,电视空调一应俱全。
要把鼎之抓回家,很简单。来时路上,董只只便是这么想的。
可是抓回去,又能怎么样?
一直把赶他走,挂在嘴边,吓唬他。董只只笃定弟弟没这个胆,可他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
能走一回,就能走第二、第三回,总不能用绳子拴住他。
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不再是曾经在他大腿上蹭鼻涕的小娃子。
董只只带着震惊、错愕、迷惘的复杂心情,离开园区,把保温桶留在宿舍。
这是鼎之最爱吃的鲅鱼馅饺子,一大早做的,有些凉,尚有余温。
如同她此刻的心,被猝不及防的凉水浸透,仍保有一丝期望。
这条路太难走,别稀里糊涂,把一辈子搭进去。
陈嘉弼看法颇为理性,用董只只曾经说过的话,为弟弟据理力争:“路是人走出来的,走哪条不是走,总归能走出一片天地。姐,这话不是你说的嘛!”
董只只手里卷着合同,敞开衬衫,回来走,满屋子喷烟雾,把心中的憋屈尽情挥洒:“这能一样吗?我什么人,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走了多少弯路,到现在还是穷光蛋一个,一事无成!鼎之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懂这当中的心酸,做练习生有什么好?一个人跑去韩国,那个圈子乌漆嘛黑,搞不好还要被人潜,他傻傻呆呆的,万一被人骗,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我是他姐,你还是他哥呢!就不能多为他多想想?”
本来想听听陈嘉弼意见,帮忙劝劝,这下倒好,两兄弟一个鼻孔出气。
姐姐穷,是他和鼎之拖累。物质条件,不及班上同学,精神方面,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爱与呵护,督促他们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姐姐是顶富有的。
没有她日夜操劳,东奔西走,他和鼎之连个遮风挡雨的地都没。
陈鼎之想要一步登天,扬名立万,赚大钱的心情,当哥哥的完全理解,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陈嘉弼提出个折中办法:“要不然找个时间,心平气和跟他谈一次,就当是成人年之间的对话,别把他当小孩看。”
董只只别无他法,看来只有如此。
同意鼎之去韩国,做练习生,除了为弟弟前途考虑,陈嘉弼带有私心。
鼎之不在,家里就两人,陈嘉弼有充裕的时间,去缓解目前尴尬的局面。
弟弟不在,他迟早会得到姐姐全部的爱。
姐姐说过,一条路走不通,别一头往死胡同里栽,换条路试试,总有一条能走通的。
陈嘉弼忽然想通,若姐姐在意世俗眼光,他可以同意不公开,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做什么都愿意。
董只只一门心思扑在陈鼎之做练习生的事情上,忽略那条躲藏在阴湿幽暗角落里的毒蛇,很快就尝到苦头。
第36章“她讨厌告别,又期待告别。”
陈鼎之不想回家,怕被董只只抓回去,再也出不来,通过颜洛转达,在园区附近奶茶店碰头。
董只只帮他点了紫芋奶茶,鼎之从小爱吃甜的。
他刚放学,校服松松垮垮,一周不见,整个人瘦削不少。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董只只看了心疼,说食堂饭菜不错,让他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