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烬心想,难道是这个游戏最近塌了吗?辱h了,还是创始人的古早微博被发现了什么陈年幺蛾子?他在网上搜了一圈,无果,于是薛烬便开始怀疑是不是有游戏主播或者职业选手塌了。
直到陆景和说出他的职业后,一切才水落石出。这人是他玩的那款游戏的前职业选手、现退役教练,好像恰好还风头正盛,粉丝遍布海内海外。
看了几眼陆景和骄矜的神情。
薛烬低头拽了下地毯的线头,这人,不会把他当成别有用心蓄意攀关系的……心机狗吧。
至于温叙言。薛烬觉得这人心思蛮浅的,喜怒哀乐来的快去的也快,是个好人。上楼前,温叙言还因为巨苦巴斯克蛋糕的事情躲在客厅里愁眉苦脸,薛烬回房间把背包里的咖啡糖全都抓给他后,顿时喜笑颜开,瞬间把薛烬刚才“无意”造成的乌龙全都抛之脑后。
时间到这,一切都好。
直到任务环节结束,薛烬的心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几乎是在直播间关掉的第一秒,薛烬就躺倒在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静静地听着其他嘉宾起身走出房间的脚步声。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裴行之真的,太,装,了!
太!装!了!
本来以为一起做过饭洗过碗聊过天睡过一间房,怎么说也会给室友一点最起码的尊重吧?结果,不,裴行之根本没有,薛烬只是随口说了句,裴行之瞬间挂了脸。
装货!装王!
偏偏齐弘远叮嘱他不能惹。
放映室里只剩下他了,造型精美的落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薛烬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荧光在暗室里亮起,十点半。还早,他仅仅思考了三十秒就撑着胳膊肘坐起上半身。
去ROMA。
薛烬直接打车去的ROMA,坐上车后,他才记起给齐弘远和王导发了句“身体不舒服临时出去一趟”。
从郊区到市区的路上,薛烬闭着眼睛休息,转眼,车子到了目的地,他戴上口罩,快步走进ROMA的后门,换衣间,找出道具,面具,还有演出服,马丁靴。
他很急,很急,甚至恍惚中会感觉骨子里有一股热血等待着舞台的灯光和激情注入,他什么都忘了,甚至连给萧如玉发通知都是上台前被打碟师提醒的。
夜晚,舞台,鼓点,灯光,薛烬举起手臂,银色的麦克风随性地摇晃着,反正他又不是专业歌手,他只是“灰烬”,顺着韵律,顺着节拍,薛烬能感受到下巴汗水滴落的痒意,能感受喷雾器在腹肌泼洒水珠的触感,也能感受到身体里滚烫的血液在燃烧,在沸腾,每一寸裸露的纹身,被灯光点燃,又被尖叫淋湿,半干未干中,仿佛每一条疤痕都在被台下的陌生人用惊艳和迷恋的眼神跪着亲吻。
“你失控了?”
“你失控了!”
“薛烬,醒醒!!你失控了!!”
萧如玉的声音像是隔着几十层防弹玻璃才穿进薛烬的耳膜里,薛烬努力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早就是睁开的,只是对不上焦,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的光晕。好半晌,视野才逐渐恢复清晰。
“操,你特么今天到底怎么了?”
薛烬摇晃地在地上坐起身体,伸手,指着桌上的两个空掉的裂冰玻璃杯,不发一言。
萧如玉却顿时明白了,歇了口气,跨步走到薛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吓死我了。我刚赶到休息室,就看到你躺在地上,怎么叫都不回应,差点都想去调监控,是不是有人给你乱喝了点什么东西。”
薛烬摇了下头,声音有几分醉酒的暗哑:“不至于。”
萧如玉忍不住吐槽道:“酒量不行就别喝,你都把自己喝迷糊了。接下来,你不会又要说你没醉吧?”
“我当然没醉!”
薛烬暂定截铁地点头,脸颊通红,反应也明显比平常迟钝了很多。
萧如玉笑了,抬手啪啪啪响掌心,“哎,我就知道。”他叹了口气,“算了,不跟你这个醉鬼计较,你接下来要去哪?回我家还是去你那个出租屋?——哦对了,你最近不是在录个综艺嘛,是不是要把你送到那个什么恋爱小屋去?”
薛烬摇头,“我不想回去。”
话落他就侧躺在沙发上,脸颊在黑色的皮革面上蹭了蹭,好冰,好舒服。他的脸好烫,额头好烫,甚至连脑浆都在发烫,酒精像一把火,势不可挡又不顾一切地点燃他身上所有的烦躁和愤怒——好像只有在此刻,他才不需要考虑任何行动的代价,把身体交给直觉,而不是大脑。
“啊,别睡啊别睡啊!!”
“算了……那就去我家。”
萧如玉沉痛地抹了把脸,话落就蹲下身,弯腰,把薛烬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半扛半拖的把薛烬搬到自己车上,在后座安顿好人后,他才缓缓地松了口气,捶了下被压得麻木的肩膀,坐进驾驶位准备启动车子。坐好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心想,下次他要是不在场,一定要安排人看着薛烬,不然,都喝成这样了,离……也不远了……
“嘟嘟嘟。”有电话。
萧如玉摸出口袋的手机,是薛烬的,他出门前随手从茶几上抓到口袋里的,转头看了下后座意识迷迷糊糊、在座位上捏着抱枕玩的薛烬,只好自己接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