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前晚的帮派还在收拾着械斗现场，一桶水泼在地上，用拖把将血液和碎肉一并推进下水道去。路面上最多的是餐饮店的货车，这个点食材已经运往各个门店了。埃利奥特游乐园开在郊区，摩托车的轰鸣声自海岸边呼啸而过，海水仍旧黑暗，天空笼罩，不知道今天是否还会放晴。
“达米安，这边。”
五点四十，达米安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等停好车摘下头盔，小小的声音从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叶穹冒出一个头。
她应该在这等了好一会，没有带帽子，围巾上面露出的脸蛋被冻得发红，看来下次约会还要再早一点到。
达米安脑子一抽，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叶穹一起蹲在了草丛里：“等很久了？”
“没有，就比你早了五分钟。”
“不进去吗？”
叶穹显而易见地沉默了三秒：“我光想着和你两个人来，忘记让埃利奥特安排人开门了。”
她说两个人，达米安勾起嘴角，心情活跃起来，他很喜欢这个词。
“走这边。”
达米安所说的走这边，其实更具体一些，就是避开监控从这边飞。我才知道，原来罗宾平时带着钩爪枪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没有钩爪枪他也是能徒手带着我从高墙上翻过去的。
“你真的没有超能力吗？”
达米安笑了一声：“这种程度而已，通过训练你也能做到。”
他说着还告诉我具体该怎样锻炼自己，看起来真的企图教会我，光是从每天跑20公里开始我就不行，谁能随随便便半马起步的，我们家有一个人能做到就够了。不过说起这些时，他的眼睛总是更漂亮些，我偷看了一会被他发现，达米安意料之中地开始害羞，不过从最近开始，他的害羞反应好像开始渐渐减弱，或许时因为时不时地撩拨一下，对我产生抗体了。
“你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吧。”
“嗯。”我应了一声，在他顿感懊恼时又说，“不过听你说好像变得有意思了很多。”
耳朵变得更红了一点，果然还是没有完全产生抵抗性，我恶劣地眨眨眼，将头伸过去，和他躲闪的眼神对视上：“不舒服吗？”
“没有！”达米安快走了两步将我甩下，等脸色恢复以后，又慢慢地调整步伐，等着我追上。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今天早上吃了什么，聊他昨晚夜巡时又将多少罪犯送进了ncpd，聊我看到了一家新开的冰淇淋店想要去尝尝。
空旷安静的游乐园里，我们像是晚饭后去公园散步一样，并不觉得冷寂。不用一直抛出话题，想到什么就和身边的人说说，完全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好像已经完全度过了爱情的前几个阶段，跳过七年之痒，直接进入心有灵犀的老夫老妻阶段。
我觉得自己想太多，笑声引来了达米安的注目，天边隐约出现了一抹橙红的光芒，借着那微光，我似乎看到白色的光点落在了达米安的头发上。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