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帆松开唇齿。此时堵塞的车流终于开始松动,后方响起催促的鸣笛,他松开手剎,淡淡道:“这也要告诉你?”
安静的空气,随着车辆的提速,逐渐变成阻挡车身前进,用力拍打在车窗上的风。
又来了,顾时雨想。沈轻帆又开始修补那个精美包装上的缺口。不断变化的路况倒映在顾时雨的瞳孔里,如同晦暗不明的心情。他的理智被撕出一个缺口。
“最后一个问题,”他缓缓开口,重新将视线定格在那张不太愉快的脸上,嗓音低沉,“那天晚上我吻你,你是醒着的吧?”
沈轻帆会察言观色,不代表顾时雨不会。他注意到那人已经泛白的指关节。
陡然,一个急剎。
“到了。”沈轻帆平视前方,神色冷峻,嗓音清冽。
“沈轻帆。”这是顾时雨第一次在他面前叫他的名字。
“下车,”沈轻帆的声音在颤抖,“别让我说第二次。”
顾时雨不甘,质问道:“躲了我五年,你不累吗?”
“那我说知道又怎样?”沈轻帆将目光移上那张满脸不甘的脸,“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就算我说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不信。”顾时雨此时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盯穿,他们就这样两两对视,谁也不让步似的。
沈轻帆冷漠地直视他:“你不信也没有办法,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对你都没有多余的情感。以后,也不会有。”
半晌,车外又响起几声不太友好的鸣笛,顾时雨喃喃道:
“我不会放弃的。”
失而复得的人,不会想再次回到浓烈而无望的思念里辗转反侧。
他停留在原地,目送那辆车离开,扬起毫不留情的尘土。
上课
沈轻帆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眼底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他掀开堆满毛绒玩具的被子,打着哈欠满屋子旋了一圈,顺手关掉照明整晚的灯。床头柜上赫然摆着好几瓶一模一样的褪黑素,一瓶拆过的,和一堆没拆封的,就像在那里随时准备待命。
长腿刚迈进办公室的门坎,就见他工位上大摇大摆地放着一束鲜艳火红的玫瑰花。如果这花有动作,那它一定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和送花的人一样。
花束里有一张卡片。画面精致,字迹方正大气。
嗯?不是那人送的?
他见过顾时雨的字,鬼画桃符,惨不忍睹。
那这花是谁送的?
当他带着疑惑推开教室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思路瞬间被打断。
第一排的正中间坐着两个人,一个喜逐颜开笑容灿烂地与他打招呼;一个本身一脸不情愿,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才尴尬地笑着与他问好。
顾时雨和闻春祺。
这节课是闻春祺他们班的,来龙去脉沈轻帆大抵是猜到了。
点头致意后,他整理自己的文件资料,一如既往地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