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砚还未说什么,眼眶就红了大半,眸子含着泪,湿漉漉的,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扶楹抿了抿唇。
若从她是裴行砚未婚妻子来看,抛开男女力量悬殊,她没有推开裴行简,是她不对。
可是……
扶楹蹙眉。
明明是裴行简自己犯神经,跑过来,说什么上世这世。
其中的恩恩怨怨,交杂着他与姜玉晚的感情,或许,连裴行简自己都弄不清楚,他不甘的究竟是什么。
冷风拂面,天色愈发黑沉。
想罢,扶楹抬眸,跟裴行砚无声对视。
男人一身玄衣,腰间被同色玉带束着,墨发轻扬,清冷绝尘。
他似高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寒雪,眸子总是漆黑深邃,情绪沉敛,从不外露。
可他方才的愠怒却很明显。
莫名其妙的,扶楹竟感到几分心虚。
少女鼻尖红红的,她悄悄抬眼,望了一眼男人。
裴行砚身姿修长,握着折伞的手指到隐忍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雨滴顺着伞沿滑落,“啪嗒”一声,落在裴行砚手背上。
水珠顺着手背,慢慢地往下滑,莫名有几分涩情。
雨下得不大,雾气升腾,氤氲出浅浅的一层,阻隔开二人视线。
远处的水流声传来,哗啦哗啦地响。
空中依旧泛着潮湿,掺杂了不知从何处来的闷热。
扶楹忍不住偏开眸子。
男人眸子漆黑,目色迫人。
眸底暗色翻滚,情绪涌动,难捱到生出几分自我厌弃。
裴行砚眸光微动。
他步子沉稳,只有紧握到泛白的指尖,昭示着他心底的不平静。
男人嗓音有些沉,“哭什么?”
他俯身,冷眸瞧着身下的少女,喉间滚了滚,愠怒有些压不住,“你是觉得,我方才打扰到了你们?”
听见这话,扶楹猛地抬眸。
她没想到,裴行砚竟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