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又自暴自弃地坐起来,打开灯:
游辞:【我删你是为什么】
隔了十几分钟,那边发来一条——【不想我打扰你?】
结尾是问号。
你从不打扰人。游辞咽下这句话,那种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又回来了——真恐怖,真的要离这个掌控我身体的人远一些。
他于是没再回了。
第二天晚上,主意却变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感性逐渐压过理性。
有个问题他真的想不明白,偶尔觉得没可能,偶尔又觉得很有可能。
当情绪的某个高峰猛然来到,他还是冲动地问了:
游辞:【你是不是有人了】
发完有些后悔,但他忍住没撤回。
五分钟后,闻岸潮:【没有】
后来又补充,【你先有】
没想到那句承诺还奏效,游辞先感到的却是难过。
闻岸潮很快又问:【你有了?】
游辞看着屏幕发呆。
过很久,他打:【会有的】
那边没动静。
都这样了,还争这种输赢,有什么意思?游辞遮着脸,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了会儿。
眼睛在发热,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闻岸潮:【我不是不希望你走出来】
果然——没有什么意思。
游辞吸着鼻子,问他:【一直没有,你怎么办?】
闻岸潮:【我不会有】
游辞:【你也一直没有?】
闻岸潮:【你过不去,我就一辈子空着。】
游辞很久没动。
他其实也没有死,只是在等待这种感觉过去。
他不再贪心地凝视着这句回复,最后删除了聊天框,打开设置页面,勾选“加我为朋友时需要验证”功能。
*
临近周末,徐洋在下午四点发消息过来,内容简单粗暴:【下班别跑,晚上带你吃高级的。】
游辞:【这么突然】
徐洋回复:【盛子昂请】
那家伙出差回来有段时间了,但是连着好几次约不出来,徐洋有些不满,盛子昂临时提了个婚礼的邀请。
“有吃有喝还有节目,地儿也不错。”盛子昂在电话里说,“弥补一下,你干脆叫游老师一起来。”
晚上下班,他们仨在学校门口汇合。游辞上了车就看请帖,皱眉道:“这种场合得随多少份子?”
“你要真想随,我给你转。”盛子昂说完就笑笑点开手机,“你是给谁随?新郎那我都没打过几次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