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宴会渐散,池儿却不见了,也多亏了一位侍从告知,他才从后山湖找到了池儿,只不过池儿头部伤得很重,她昏迷了很多天,终于醒来时却连自己叫什么、在那里都不记得了,也就是在那之后,夏言决定带池儿离开北城。
再后来,宫中生变,晏容遇刺身亡,沈星亦不久后被封为德王,搬出宫城居于德王府。
只是,晏容死的蹊跷,很快皇上就昭告天下,他还记得诏书中说,是暴乱余孽心怀愤恨,偷潜入宫内误杀贵妃,总之,这件事此后就再无人提起。
德王后来有日突发腿疾……总之这件事,沈文也下了禁令不许议论,不过从那以后,朝堂上也开始出现德王的身影。
陈年往事如冬日飞雪,他揩下面上泪珠,推开挽安阁的房门走了进去,房内充盈着暖绒香甜的气息,他很少来这里,平日里若是府中有什么事情、或者做出什么安排,都是由何夏言来告诉池儿。
安统小心地跨过门限,像是怕踩坏了屋内的地砖,一步又一步,直到他走在她窗边的书案旁坐下,他才自嘲地笑着摇了头,坚硬无比的地砖怎么可能被踩坏。
安统从申时坐到酉时,光线由浓转淡,他仿佛与时间一起融化在挽安阁里,他似乎成为了时间的一部分。
他被笼罩在逐渐冷却的空气中,猛然间,像是被什么触动,他蜷缩起膝盖,将自己揉成一团,他的后背紧紧地贴着椅背,在这静谧沉闷的黄昏之时,无声俯身哭诉起来。
冰块终于发挥作用了。
安池儿的体温逐渐冷却,此刻也脱离了迷迷糊糊的状态,只是榻旁似乎有人。
“娘亲?”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安小姐。”那人应道。
“你……”,安池儿被吓到了,“你在这里怕是不妥。”
沈星亦注视着她,只当她是在关心自己的处境:“我听敖梁说你……”
只不过沈星亦的话讲到一半,何夏言轻轻叩着门问道。
“池儿醒了吗?”
“娘亲,我醒了,但是想要再睡一会,娘亲晚些时候来叫池儿可好?”
“娘知道了,你安心睡吧。”
安池儿听着何夏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在房间内四处张望着,小声问道。
“你走了吗?”
“我在这儿。”他懒悠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险些要尖叫起来了。
此时,她和沈星辰两人正面面相觑。
首先,她很不习惯沈星辰距离她这么近,其次,这种全俯视的怪异姿势居然都无损他面容的紧致俊美,她一时间有些失语。
只见沈星辰一个跳跃便从她的床顶稳稳地落到地面,他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解释着。
“我听敖梁说你病重,我放心不下想来看看你。况且,今日安小姐落水我也有责任。”
她又恢复了冷淡和陌生:“这是我的事与你有何干系,你莫要把自己卷进来,况且今日本是想要你做见证,并非求你相救,我若是知道更多你的事情对我没有好处。”
“我知道。”他走上前蹲在她的床畔,像以往那样仰视她,“但是我得了一种心疾。”
“你做什么?”安池儿警惕地看着他,缓慢地朝着床里面挪去。
然而她每挪动一寸,沈星亦便逼近两寸,最后她终是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将那张好看的脸贴在自己面前,只见他双唇翕动,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