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现在倒是当真有些传闻中的风趣了。”
旁边的乐晴和敖梁听了“噗哧”笑出声来,众人从交泰殿出来后紧绷的神经倒是因此舒缓不少。
沈星亦转过身子,狠狠地挖了敖梁一眼,他便立马将笑声止住,但表情总是憋得很痛苦。
与此同时,安国公府的挽风阁中,何夏言正苦心劝慰江忧。
“忧儿,你伤势未好,需要多休息些时日才行。”
“夫人担心我,只是局势逐渐动荡,我早些回去唤回何归,此后才能稍稍定心。”
“你这孩子!此事不急。你先静心休养,待我查了伤势好转,你才可以离开。莫要争辩,身体重要,我对池儿是这般要求,对你也是。”
江忧眼眸温热,何夏言的态度使他回想起池儿离开安府的前一天晚上。
那晚安池儿喝了果酿,微微有些醉意,问了很多这些年来已无人会再问起、也无人会再关心的话。
“这些年来,我在边关,孟护军与何将军都待我极好,只是我总是会想起父亲最后一次来探望我的场景。”他顿了顿,“我那天真的很开心,以为自己可以回家了。”
安池儿听了,晕乎乎地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忧哥哥这么多年来,心里苦。”
她说完便将面前的果酿一饮而尽,重重地将酒樽敲在白玉台上。
玉盘高悬,星夜低垂。
他笑着望她,又转头看着庭外,有些出神。
“我有时候觉得,不该是我活着,一个人被迫活下来才最痛苦、最孤独。”
“可是忧哥哥,你有我们。娘亲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像我的哥哥。爹娘也极其珍重你。昨日尽管伤怀,可今时、明日同样珍贵,忧哥哥莫要忘了眼前的人和事。”
“谢谢池儿。”他感激地看了看她,注视着她紧握的手,“你虽比我年幼,但我却钦佩你的超然。”
“忧哥哥莫要因为他人的错而妄自菲薄,这里……”她突然举起双臂,大大地比划了一个圆,“便是你的家。”
江忧谨慎地扶着她,微微一笑,说道。
“池儿放心,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他怀念地笑了笑,上前一步扶着何夏言走向门外,温声应道。
“江忧知道,谨遵夫人指示,只是夫人也要注意身子,若有需要,江忧即刻为夫人赴汤蹈火!”
“你这孩子,哪里有让你们冲在前面的道理。”何夏言笑着摇了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
江忧心中有热气涌动,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他如今在池儿和安夫人身上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不过,既然是家人就不应当有所隐瞒,他在心里思量着,不知道是否该问。
何夏言看他忽然陷入沉默,明显是心中有事,于是出言关心道。
“忧儿可是有话要问?”